212.戏纨绔帝玺初遇轰饮庐 二(1/ 2)
“赌注我定?看来郡主对此局输赢胸有成竹啊。”那道士语调不疾不徐,话上听着是忌惮楚清和的身份,然面上端的分毫不改色,对比起王公子的面如土色诚惶诚恐,好似楚清和的身份于他而言无甚紧要一般。他一面微微起身伸手向前去探那骰盅一面道:“是五局三胜还是三局两胜……亦或者是一把定输赢?”
“三局两胜罢。”楚清和爽快应道,她笑的狡黠,心道得狠狠敲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小道爷,赌注如何可想好了?只是你的本钱,足够与本郡主赌么?”
那道士闻言,自是听得出楚清和让他掂量好自己的分量再定赌注的言外之意。他一面将手中骰盅摇了摇一面伸手将自己面前的银子点了点,又分出十两银子推至桌中:“贫道这里一共五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一碗酒开一把。三十两三碗酒作为开局,每场输赢单独结算,贫道输了,则赌注十两银便归郡主,郡主输了,则罚酒三碗。三局过后,若郡主赢了,三十两赌注连带余下二十两尽归郡主。而若郡主输了,当再罚刺稞酒十碗如何?”
道士说罢又是一顿:“这骰盅由输家来摇,若是同猜一局,则为平局,平局若要重开,则由后猜者行押双倍赌注。决胜局便让在场看客来摇。若郡主还想继续,依旧一碗酒开局,而贫道也自当奉上等价十两银的物什与郡主赌下去。”
“小道爷过分了啊?这是什么赌注!郡主可是个姑娘家。刺稞酒有多烈你不知道?那可是北燕人酿的烈酒,三碗下去马都能倒!”还没等楚清和惊诧于这赌注价值不对等,便听得一旁围观这场赌局的酒客们惊呼开口。萧锦棠也不知刺稞酒为何物,见得桌旁看客议论纷纷,他不禁对着一个站在他身侧的酒客问道:“请问何为刺稞酒?这刺稞酒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看客低下头,见得发问的是跟着楚清和一块来的衣着不凡又年轻俊俏的小公子,只道他的身份定然是同郡主一般的显贵,故而连着语气也低缓了几分:“小公子头次进酒肆罢?这刺稞酒不过是北燕人学着咱们大周酿酒皮毛的产物,只给粮食进行了发酵和粗略的蒸馏便做出来的玩意儿,粗劣的就跟最便宜的烧刀子似的。但是这酒掺水少,故而极为辛烈,在咱们大周也没几个人爱喝这辣喉的玩意儿……这东西喝下去,烧辣的跟喝铁水差不多!”
萧锦棠一听,面色登时一变,心道这么烈的酒楚清和怎么受的住?这道士分明是想灌醉楚清和!可还没等他开口相劝楚清和,便见楚清和朗声笑道:“好,小二,赶紧上酒!”
“清……表姐!”萧锦棠想唤楚清和的名,话至唇边却生生改了口楚清和可是玉京身份仅次于萧锦月的天之骄女,能直呼她姓名的人,除却镇国公夫妇与楚麟城,也就只有自己这个皇帝了。
而楚清和听得萧锦棠唤自己表姐,竟是愣了下,然她旋即回过神对萧锦棠回应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她眉眼飞扬,瞧着竟是有几分兴奋。
酒水很快由小二搬上了桌,那竟是一整坛还未开封的酒。小二当着所有人用小锤将封泥敲落揭开封布,顷刻之间,浓郁辛烈的酒味腾冲而起。比起醇香清冽的东周酒,北燕酒的气味更为厚重,东周酒认为带着酿酒原材的本味清香的酒才算上品,而北燕酒则带着蒸馏时留下的火炭气味,陡一揭开,好似凭空燃起烈烈火焰。
小二将酒坛启封后将之捧起绕场一周,所有酒客都为敢于饮下这烈酒的少女举杯致意。楚清和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只酒碗让小二替自己满上,她端起酒碗,骄傲的对所有人遥敬回礼。萧锦棠见状,心里不禁替楚清和捏了把汗。他酒量不好,方才猛一闻着那刺稞酒都觉着有股**辣的酒意至往自己脑子里灌,似要将人烧的晕晕乎乎的,这种闻之便醉的烈酒,难怪人都说三碗能将马灌晕呢?
思至此处,萧锦棠不禁回头往二楼雅间望了一眼。他心道这一楼这么大动静,楚麟城没理由听不见。楚清和要喝这么烈的酒,他竟然也不来阻拦一下么?然就在此时,一声脆响将萧锦棠的思绪拉回了喧闹的赌局
原是楚清和一碗饮尽将酒碗磕在了桌上,她抬手抹了抹嘴唇,唇上胭脂已尽数被酒晕化开,然此刻她的唇色竟比胭脂还要明艳。微微的汗意被蒸上了她的额头,连带着眉间颊畔也被酒意熏出些妩媚的酡红。她长长的呼出一口酣畅淋漓的酒气,眼神近乎明亮的迫人。她伸手将骰盅自桌中拿起,一脚踩着凳子将骰盅上下横摇起来,那骰盅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仿佛常年混迹平康坊里的老赌棍。
骰子在骰盅里哗啦啦的上下翻滚,楚清和盯着那跟老僧入定似的道士眉间带煞。只听得一声闷响,她将骰盅猛磕在桌上,几个骰子在里头咕噜噜的转了几圈没了声,楚清和冲着那道士笑的挑衅,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自己表情:“我赌小。”
“那贫道赌大。”道士没有片刻犹疑,立刻猜向了与楚清和相反的答案。楚清和听得道士说的这般果决,面上笑意更甚:“小道爷想好了?那我可就开了?”
道士点点头,面上端的是不动如山。楚清和轻笑一声,抬手缓缓开盅只见骰盅里的三个骰子,竟是被摇的列成一溜儿。而那最顶端的点数,恰好一个点儿。
四周的看客看着这诡异的一溜儿骰子陷入了沉默……他们委实低估了楚清和的脸皮,她才不出老千,她这是明着耍赖!“这三个骰子凑成六点儿是小,但若说只有一面,那这一点儿可不是小么?楚清和赖就赖在,她把骰子摇成这样,胜负都站了理儿。而方才说规则的时候,这道士也没说骰子不准摇成一溜儿。
”这……三骰一列,照着规矩,三个骰子都该算最上面的数儿……现在列起来,最上面就一个面儿……一骰一面一点儿,故而……郡主赢了。”一旁的看客们支吾着打量着楚清和的面色,谁都知道麟懿郡主耍赖,但谁敢说啊?既然郡主打了个擦边球,那不若就顺着楚清和的意思说下去。这小道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只要楚清和想赢,那自己根本没什么胜算,毕竟郡主身份便能压死人。
“郡主好赌技,竟能摇出个三骰一列,贫道愿赌服输,只是三局两胜,赌局未完,还得再请郡主再满饮一碗了。”那道士面色依旧不改,又从自己身前点出十两银子推至桌中,心态平和好似已然认命屈服于特权阶级又好似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众人见着道士还要继续赌局,心道这小道爷不仅眼睛瞎还是个榆木脑子不成?
“行,按照规矩,你来摇骰。”楚清和志得意满,又端起一碗酒豪饮而尽。萧锦棠见状笑的无奈,他倒没想到楚清和会将骰子摇成一列。他看着长桌尽头的道士,心道一会儿让寿康私下将钱补给他就是。思至此处,萧锦棠正打算叫寿康下来伺候,却见那道士拿过桌上骰盅正欲摇骰。此时萧锦棠注意到这道士的手生的格外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那指尖修的齐整,但中指和食指却生了茧
萧锦棠眉峰一皱,这茧子生的位置他见过,兰卿睿手上就有。他心道这道士不是个瞎子么?怎么瞎子的手上会生出常年运笔所留的茧子?可还不等萧锦棠细思,那道士便拢着他的道袍大袖将骰盅上下摇甩起来。
道士摇骰盅的动作与他的温雅外貌完全不符,只见这道士双手紧扣骰盅在空中上下左右一阵乱摇,若是他口中再念念有词些,那就拿着法器求雨的跳大神的巫祝无甚两样。周围人见此情形不禁发笑,心道这道士行赌还要像三清道祖祷告一番么?萧锦棠虽觉道士此举颇为滑稽,然总觉着似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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