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的首次进城（1/ 2）

我听说志明在城市落脚了，但是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只是闲聊时听人说过几句。待我想详细询问时，却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原来这人也是道听途说，从别人口中传出的寸言碎语。只好作罢，经过黑衣人之后，志明远近也成了个名人，竟然街头开始有他的传说了。而我对志明的想念，越来越深，最后归结于，想在志明厚厚的脊背，啪的再狠狠来上一下。志明再嘿嘿的傻笑一声。我不知道，这种机会或许有，或许也就没有了，永远的没有了。

令辉曾扬言去市里找志明，他也真去了，找了半月左右，最后灰溜溜回来了，说是没有找到。原来厂子因为他旷工，给了他开除处理，这下他亲戚没有帮得上忙，他亲戚曾经劝过他，没能劝住，或许是我说的黑衣人所甩下的几万元钱起了作用吧。令辉非铁了心的去找志明。令辉无所事事的在家呆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回了市里，去寻找他的另一番梦想。我没有去问他，没看过他也没有去送行，更不知道原先他对象张娜的情况。我不想知道这一切，自己的日子都过木了，脆了，我怕打击承受太多自己的世界便会坍塌。

这时我已经成年了，我刚刚过完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劳累的日子，让我也有了强壮的体魄，虽远不如志明那恐怖异常的身体。但也长成了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了。

之后无休无止的提亲，隔三差五的相亲。让我至今无法忘怀那段难熬的岁月。

我那时不想结婚，不想订婚。因为我心中永远有一个标准，虽然我自己明白，这个标准，永远也达不到了。

那个晚上，平淡无奇，要不是二堂兄过来，这个日子会和平常生活一样，在自己的记忆里抹去。

二哥来找我，让我去跟他一起出去打工，说是在一个大城市。在我心中，那是神圣而遥远的地方。我也非常渴望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便征求父母的意见，父母同意了。我很高兴，也有点不舍。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有我的父母，兄弟。我之前没出过远门，也不是绝对，据说我很小的时候，**抱着我，出远门看过一个什么亲戚，据说也很远。

忐忑，期待，惶恐，憧憬。我都不知道我是以什么心情来迎接和二哥出走打工约定的日期。

时光经不起等待，很快日期就到了。**默默的为我打理行囊，我也在一边收拾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弟弟已经上学去了，他想旷半天课去送我，被我拒绝了。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心中对未来唯一的支柱。

村边有条小柏油马路，那有通往市里的汽车。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出征的壮士，悲怆，兴奋，豪壮，还有对家的不舍。

马达的轰鸣声中远离了故乡的身影。远去了父母兄弟。别了，故乡。我心中暗暗的对着家的方向说。

一路上二哥给我讲着工厂的趣事，津津有味的讲着，我侧着头，也颇有兴趣的听着，那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完全新的生活将在那里开始。我感到很新奇，甚至有点期盼。

到了市里，我们去乘坐火车，我开始有点想志明了，他就生活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我却无法和他联系，我想他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肯定会飞奔而来。拥抱之后，我肯定会在他后背狠狠的来一下。

奇迹发生了才叫奇迹，即便期盼也是很渺茫的事情。我没有遇到志明，虽然我们等火车耽误了两个时辰。火车站只是这个城市很小的一个角落，很小很小。

后来我才知道，志明离火车站并不远，就在隔几条街的一个小饭馆。刷盘子，扫地。几乎不怎么出去逛，除了饭馆，就是他窄小的宿舍，通往他宿舍的，是一条阴暗的地下室走廊。他没有去找他大哥刘超，虽然他内心也有一种渴望，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生活，他也不知道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那五万块钱，还在他那里，那破旧的蛇皮口袋卷着，塞到那脏乱的床底下。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月三四百块，仅能勉强维持生活的志明，会有这样一笔巨款。

我和二哥上了火车后，没有座，即便有我们也未必买。站票，火车里比街道更挤，比菜市场还挤。过道里塞满出行的人群，大都是打工带着行李的。行李放在地板上，行李上坐着或站着人，而大多数地方，你连坐下歇一会，都是奢侈。我和二哥也一样，挤在人群里，丝毫不得动弹。没有什么活动空间，厕所里好像也有人，我没去看，也走不得，不知道那里空间是否宽敞一些。

就这种情况，还有铁路工作人员，不断来回**，午饭时间，居然还有二十多公分宽的小餐车，来回的在人群中穿梭。我感觉，他能沿着火车来回走一遍，本身就是个奇迹。

咣当咣当的铁轨于车轮撞击的声音，车厢里嘈杂的人群，污浊的空气，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尤其是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长时间站立，使我的腿酸胀的不行。可没有办法，这种环境，就得挺着。就像这日子，也像命，没有别的办法，就得咬着牙。

也不知道挺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到了什么站，人团忽然松动了，看来下去的人不少，虽然还是挤，但勉强可以坐下了。

当然，站着的时候我也和二哥说过话，只是有一忽没一忽的。站着挤着累着，说话都费劲。待到我们坐下了，便开始闲聊起来。当然，我没得聊，只是听二哥山南海北的乱侃。

车到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不知道**是不是终点站，总之下车的人太多了。熙熙攘攘，身子贴着身子，向外蠕动。我扛着蛇皮袋装的铺盖，顶在头上，我真想像农村过年时买肉的庄稼汉一样，头顶块肉，嘴里喊着，蹭油！借光！集市上的人会忙不迭地闪开，但我不能，我想人群或许会感到新奇的停住，我会被后来的人群挤成饼子。

到了大厅还是**，直至到了**，**才稀松了很多。我和二哥把行李放到一个人相对少的地方，停下来歇歇脚。

“要旅馆不？便宜“。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站到我们面前。

二哥摇了摇头，笑了笑，不要！二哥拒绝了。中年妇女转身走了，迎向下一个抗包的旅客。

“这旅馆贵的要命，千万别住，再者，说是附近，不知道用小三轮把你拉到什么地方，还是贵，不住还不行，人家能白拉你？”二哥笑着对我说。

我哦了一下，想不到城市里还这么多圈套，我开始有点佩服二哥的社会阅历了。

走，吃饭去。二哥对我说，我们扛着行李，开始找饭店。过了一个又一个小饭馆，二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走了很远，才在一个门面很小的地方停下来。

“吃饭睡觉的地方都不要离车站太近，那太黑，差好几块钱呢”。二哥说，这都是经验，以后你要记住。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社会么？

我们吃了一顿简单的饭，一人一碗面。我觉得这碗面相当的美味，比自家做的清汤面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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